倘若一定要给宇宙一个比喻,除了梦境之外,将其比作乐章,也是稍稍贴切的。
大乐章便是宇宙及其一切事物的命运,是历史的具象。所有生命与非生命何时诞生,要经历怎样的考验挫折,又怎样凋零消逝,都在乐章中有过预示。
这便是创世的第一途径,是维系,而创世的第二途径,则是牺牲。
牺牲就是要献出自己的存在,是失去了“我”的概念,也就是入睡。在睡梦中,原灵依旧会诞生,祂们是创世神意念的化身。而世界是否诞生,则取决于原灵的心意,众生的命运也不由创世神掌控。
伊露维塔听闻林德失去了做梦的能力,此时他们都知晓了原因,藏书塔就是林德的梦境。
只不过林德还清醒着,没有失去自我。
即便如此,林德却还是编造了一个沉睡的高塔君王的形象,作为自己的替代品,也是个奇妙的巧合。
两条创世的途径,区别就在于创世神是否有自我意识。真神清醒的世界,命运都是注定,真神沉睡的世界,宿命只是巧合。
林德与月影都认同了伊露维塔的创世之论,旁听的维拉与爱努们心中迫切产生疑问,那便是一如为何要创造世界,又为何选择了维系之途。伊露维塔没有解答众爱努,让祂们离去,不得再靠近营火。
邓布利多就是在此时来到,在营火旁聆听大乐章的回响,当知晓乐章代表命运,他发出了疑问。
“所有人的命运都已注定了?”
伊露维塔知晓这位异界人的心思,每个凡人都有过这样的恐惧,害怕自己的人生是固定的剧本。或者自己经历的世界不过是场注定的舞台戏。
“我赠予阿塔尼(人类)的礼物是死亡,他们生来就不在大乐章中,命运如何,都由自己把握。”
邓布利多继续发问,“倘若您的神力如此伟大,神性如此完满,为什么一定要创造世界呢?”
伊露维塔轻轻拨动竖琴,祂的指尖拂过琴弦,没有扰乱大乐章,只更增添光彩。
“创造就是为了创造本身。不出于什么目的,我希望能让事物存在、发生,倘若我不曾创造,那么你我之间也没有这场交谈。若说有什么目的,就当是为了这场谈话而存在吧。”
“大乐章的尽头是什么?一切声音都消失,宇宙会毁灭吗?”
“我会召集所有爱努、儿女,再次谱写乐章,彼时的合唱将更加美妙、恢弘,生发一个更精彩的宇宙。就这样一次次循环,你瞧,这就是创造世界的意义,在于旧事物的不断重复,让新事物得以出现。
“关键就在于,要让生命在光暗间徘徊摇摆,乐曲相互对抗,才能上升。当初若没有米尔寇发出不谐之音,就没有
邓布利多没有了更多疑问。
他起身离开篝火,独自从传送门返回了中土大陆,再然后,他骑着飞天扫帚向西,来到了瑞文戴尔。此地的精灵领主埃尔隆德告知,远征队已经出发了一周有余。邓布利多从清早与他们分别,中午战胜索伦,而只是在阿门洲小坐片刻,凡间就已过去了九日。
“比尔博,索林……别担心,我这就来了。”邓布利多足不沾地,又立马掉头向东去追逐远征队的足迹。
索林一行人从半兽人盘踞的洞窟里逃出生天,在他们离开后不久,从多古尔都逃离的九名戒灵也来到了山洞,差不多是前脚远征队刚走,后脚这群死灵生物就闯了进来。
他们的目的不是别的,正是藏匿在此处的至尊魔戒。
魔君虽然被阿祖拉之星俘获,但只要魔戒不毁,他埋下的祸乱根苗就不会断绝。
阿门洲,外环海滨,月影提起她击败索伦是否会影响大乐章,伊露维塔只是摇摇头,笑着说:“只需要有一位魔君,是谁却不重要。”
远征队跋涉来到幽暗密林。
索林·橡木盾自从戴上了过滤器,整个人都变得格外亢奋,他老是在大伙儿面前发表演讲。当然,他一贯都是很能唠叨的,如果没人制止他,索林能一直说到嗓子冒烟。
“我们为何沦落到今天的地步?是因为那些半兽人!”索林义愤填膺,“他们占据摩瑞亚矿坑,在矮人的城市耀武扬威。迟早有一天,我要把他们通通清除掉,一个也不剩!”
大家为他鼓掌叫好。
只有比尔博暗暗嘟囔:索林,你是不是有点太极端了?半兽人也不都是坏的。
随后,他们就在林子里遇到了半兽人军队——同样也是从多古尔都逃出来的,他们的主人索伦已经扑街,但阿佐格却凭借一身厚皮和好运气,在邓布利多手中逃出生天。他重新集结了部队,并打算依照原计划,继续追捕孤山的矮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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