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…”阿金睁大了双眼。
这两个锈迹斑斑的笼子里装的都是活物。
两个铁笼的体积相差极大。
巨大的猛兽笼里关着一只棕熊,四肢粗壮有力,毛发深黑,胸前的皮毛上有一道斜穿过的白色印痕,格外显眼,橙黄的兽瞳闪烁着凶残的光。
是袈裟悬。
它已经盯上了另一个笼子里的生物,血盆大口张开了夸张的弧度,嘴里的腥气翻涌着,根根兽齿泛着血光,就等着兽笼打开,扑上去。
另一个比狗笼大不了多少的笼子里,关着一个浑身脏污血渍的小孩……那张面庞,是小鱼!
透过生锈的铁栏,小鱼也看到了他,黑洞洞的双眼好似亮了亮,枯枝般的手紧紧抓住铁栏。
这个笼子太狭窄,让他无法保持站立。
只能勾着背脊,蜷缩在里面。
笼子上绑着不同颜色的布条,一蓝一红。
阿金的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。
隆隆声里,两个笼子被推到中央。
阿金眼前的画面好似越来越遥远,废弃的剧场越发空旷,高大,最后形成了一个圆形竞技场。
看台上坐满了看不清脸的人影,他们披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华丽绸缎,像是历史长河里的虚幻身影,眼睛兴奋地盯着台下,发出了期待的欢呼。
“你选的红方,我选择的是蓝方。”
男人的声音如他的外表那样,年轻又沧桑,说话的语速像极了前三次怪谈里出现过的念白。
“斗兽表演从古罗马盛行,驱使着大型猛兽互相厮杀,贵族死后也会让自己生前最喜欢的奴隶在葬礼仪式上搏杀取乐,直到其中一方死亡才结束。
那种大型的角斗场能装下数万人,但常常座无虚席,一票难求,惊险刺激,残忍血腥。
猜猜看,哪一方会赢?”
这个剧场所谓的表演,居然是斗兽表演!
听着他兴致盎然的语气,阿金双拳握紧,恨不得一拳砸在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。
“你有病吧,谁要跟你猜了!”那道满是伤痕污垢的瘦小身影,刺痛了阿金的眼,他出奇愤怒,“你让小孩子和那么大只熊角斗,你还是不是人了?”
这是诡异的报复吧,对吧?因为小鱼之前帮他们离开了怪谈,所以不再被「新村电视城」接纳。
“你说的没错,我的确不是。”
男人并未因为阿金的辱骂而生气,甚至点点头,颇为享受地眯起了眼,“心愿娃娃机,可以满足任何人的愿望,唤醒它的力量,皆源自你的内心……明明那样弱的愿力,却能满足它的食欲。”
他歪着头,悠然的语气里透着不解,漆黑反光的拐杖点了点旁边的座位,哒哒的响声。
“既然如此,就让我看看奔向人类的诡异,究竟是不是飞蛾扑火,自取灭亡。
你现在离开,这场表演也不会就此停止。
角斗即将开始,坐下来等待结果吧。”
看到男人一脸愉悦,阿金果断闭嘴。
不想骂了,怕他爽到。
阿金想到,他刚才经过这里,确实从灰楼里的众生百态联想到了桃花源,又想起了在小鱼。
如今看来,小鱼虽然成功阻拦了那些村民,但以寡敌众,自己还是受了不轻的伤,而袈裟悬之前被他们烧焦的皮毛也恢复如初……这怎么打啊。
他恨恨道:“这根本不是公平的战斗。”
男人笑了,毫不否认:“人生而不平等,命运同样如此,想要得到什么,就需要付出很多的血和汗……至少赢下这场比赛,他就可以跟你离开。”
阿金盯着那张欠揍的脸,忍无可忍,唤出三只整容鬼,指着前方姿势没变过的男人:“扁他!”
三只鬼面朝着阿金,身上冒着森然鬼气。
闻言,齐齐一百八十度扭动脖子,而后又同时转过头颅,僵硬的脸上没有变化,异口同声道:“老……板……打……不……过……呢。”
观众仿佛从空洞的眼里看到了它们的为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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