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喝完毕,又移到隔壁花厅喝茶闲聊。
秦荽发现奇叔看起来老了好几岁的模样,但心情颇为放松,精神也不错,心里总算是彻底放了心。
苏氏笑眯眯地说:“我们打算带上孩子回老家去生活,人老了,就想着回熟悉的地方过日子,说来说去,还是要落叶归根嘛!”
秦荽一早就知道母亲有这个打算,要说起来,老家的老房子是苏氏和奇叔最熟悉的地方。
可是,重生以来,秦荽还没有和苏氏分开过,这一时便有些不舍起来。
何况,路儿一直跟着苏氏,他也舍不得外祖母离开。
恰在这时,萧辰煜咳嗽了一声,说道:“回去也好,你们一起回去,我这边处理些事情,等事情处理完了,我再回去。”
苏氏以为他说休假回去祭祖,倒也高兴地答应了。
只有奇叔深深看了眼萧辰煜,皱了皱眉,有些突兀地问:“你可想好了?”
萧辰煜笑了笑,道:“本来有些犹豫,可现在反而觉得这样最好。”
秦荽也听出来萧辰煜话中有话,却一时猜不透,转头看了眼萧辰煜,萧辰煜对她摇了摇头,秦荽瞬间明白他的意思:回去再说。
奇叔和苏氏昨夜已经翻过了黄历,五日后宜远行,便定在了五日后,至于其余的行李,交给李四娘和苏氏身边的大丫鬟即可,何况秦荽还在呢,又不怕丢了东西。
既然萧辰煜和秦荽都要回去,路儿自然是先跟着苏氏他们先走。
又说了一阵话,秦荽和萧辰煜回了屋,关了门夫妻二人才说起话来。
“我打算辞官......”
“你是不是想辞官?”
夫妻二人异口同声,却说出了相同的话,不过,一个人是叙述,一个却是疑问。
由此可见,他们之间已经达到了何等的默契程度。
说完,两人忍不住相视而笑,辞官这件压在萧辰煜心头许久的事仿若也不那么重了。
“为什么呢?”秦荽并非不同意,而是想要知道萧辰煜的想法和背后的隐情。
萧辰煜深深吸了一口气,又重重地吐出浊气,就好似吐出的是心里深埋的复杂情绪。
其实萧辰煜一直没有提,便是想要一条后路,提了,恐怕就大半成了定局。
但是,刚才被丈母娘他们要回去的高兴劲儿给刺激了一下,萧辰煜也豁然开朗了。
他本身对于这些就不看重,若不是娶了秦荽,他如今说不定还在玄妙观门口摆摆摊子,替人写写书信,卖点画,蹭玄妙观的吃喝,倒也过得逍遥自在。
而后,他似乎就被一股无形的手推着在走,读书科考,都成了必须要完成的事儿,而不是他真心喜欢。
科考后,也是一路被人安排,他还没有看清官场,便被推上了风口浪尖,经历的事情,看到的人性黑暗是他以往想都想不到的。
想走的心,并非才开始的,可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并未完成,不管是为了秦荽,还是九王爷、皇上,都不允许他在杜家倒塌前离开。
并非萧辰煜的能力有多强,而是九王爷和皇上之间需要一个纽带维系并不太稳固的利益和关系。
他走得很小心,也走得精疲力尽。
见萧辰煜低头沉思,久久不语,秦荽在问了为何两个字后,便也想清楚萧辰煜的想法。
她伸出手抓住萧辰煜的手:“算了,我不问了。你决定留下,我陪你,你想走,我也陪你一起走。”
萧辰煜抬起头,有些微的惊讶,更多的是感动:“我如果不走,定然能飞黄腾达,将来说不定还能位极人臣,你也能跟着风光无限......”
秦荽凑过去,用红唇堵住了萧辰煜的话。
良久,秦荽坐回去,看着萧辰煜微笑着说:“你为我做的,已经足够多了,我若是还要你继续为我做不愿意做的事,我自己都会不原谅自己。”
萧辰煜笑了,将妻子拉过来,抱住,安静地拥抱让两人都感觉无比的安心和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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